第十六章 我爱你，浮生
来了来了，不知道够不够甜😂️
不知何时，罗浮生已经睡了过去。
他如同一只章鱼般，紧紧缠在沈巍身上，羊脂一样细腻的皮肤，和沈巍滚烫的肌理零距离相触。
如此情景，任谁都能品出岁月静好的意境来。
将军大人倒是没多少倦意，只是眸光脉脉地看着罗浮生，看他的眉眼，看他的鼻尖，看他的嘴唇，看他的茱萸……
真是瑶碧华琚，明珠耀躯。
比那凌波的洛水神灵，怕也不会差到哪儿去。
“啾啾啾――”
窗外的鸟鸣，十数年如一日地准时响起，惹得素来爱鸟的沈巍眉心一蹙，正想伸手去捂罗浮生的耳朵，不料怀中人已经醒了过来。
圆溜溜的眼眶里，带着些惺忪的水汽，略略茫然的眼神，纯澈得如初生婴儿。
这一眼朝着沈巍看来，将军大人便什么都忘了，只觉要痴在他眼帘深处。
“早啊，巍巍~”
罗浮生大概是没完全清醒的，不然他不会这样和沈巍打招呼。
可将军大人既然听到了，就断断不会放过。
“早啊，浮生。”
沈巍揉了揉他的小卷毛，趴到他耳边笑道：“我替你更衣好不好？”
罗浮生眨巴眨巴眼睛，神思渐渐回笼，猛然张开了嘴巴，一脸惊讶。
沈巍用手指在浮生樱唇上摩挲，拖长了尾音道：“好不好？嗯？”
“好好好！”
被将军大人这样轻柔地一哄，罗浮生就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他。
沈巍唇角勾起一抹笑意，抱着罗浮生站了起来，一手托住他的臀瓣，另一只手则拿起了一身衣服。
罗浮生有些畏缩地去揽沈巍的脖子，却被将军大人紧紧箍在了怀里。
“抱紧点，我有力气！”
沈巍的手指在浮生背脊上划过，惹得他忍不住嘿嘿一笑，旋即又有些害羞，便把头埋进了沈巍脖颈。
交颈相缠，不外若此。
笑问鸳鸯，如斯情长？
等到衣物触碰到肌肤时，罗浮生意识到质感不太对劲。
这衣服怎么滑溜溜的，竟似比蚕丝还要细腻？
“将军……”
“叫巍，或者巍巍。”
罗浮生一愣，然后撅了撅嘴，捏了捏沈巍的耳垂，就是不肯依言唤他。
沈巍也不在意，动作轻柔地替他穿好了衣服。
罗浮生不是很配合，整个过程都是沈巍一个人在忙活。
好在这衣服也不甚繁琐。
穿好之后，罗浮生想从沈巍怀里下来，却被将军大人抱住，来到了铜镜前。
“还没穿鞋袜，地上凉，想去哪儿就同我说。”
罗浮生不大习惯沈巍这样的温柔，只是怯怯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。
白皙的脖颈处，一个色泽艳烈的草莓，极为醒目地嵌在那里，就连古拙的铜镜镜面，也因之而变得无比鲜活。
“沈巍！”
罗浮生扭头怒视将军，“这下我还能见人吗？”
沈巍无辜地蹭了蹭罗浮生，“昨晚明明是你主动的……”
御台所大人一噎，又听沈巍继续说道：“不用担心，这西阵织的衣服领口高，能遮住的。”
说罢，沈巍用下巴抵住罗浮生的脑袋，眼角笑意动人。
“你是我的，我可舍不得让别人多看。”
罗浮生面上一红，突然又抓错了关键词，讶声道：“西阵织？你是说这身衣服……”
“对啊，上次母亲那样对你，我便想要许你西阵织裳了。只是因着一些误会，才耽搁到了今天。”
上次……
罗浮生想起静宪院说过的话，心里还是一阵阵刺痛，连带着沈巍都不想搭理了。
“西阵织寸缕寸金，我……”
“正是寸缕寸金，才能配得上你。”
沈巍吻了吻罗浮生的面颊，把人抱到床边，不给他说违心话的机会。
随后，将军大人蹲下身，抓着罗浮生那玉粟一般的脚踝，给他套好了鞋袜。
“昨晚我吩咐下去了，让她们准备了虾仁粥，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喜欢。”
罗浮生听了这话，眼巴巴地看向沈巍，“你还记得……”
“当然记得。”
沈巍靠近罗浮生，与他鼻尖相抵，笑眼里闪过一抹慧黠，“当初你被兴隆馆的人抓走，我带人把你救出来之后，问你饿不饿，你找我要了一碗虾仁粥。”
“我想，在那种情况下，你说出来的应该是最喜欢的。”
罗浮生抿了抿唇，赌气道：“其实我最爱牛记生煎，只是当时饿久了，需要吃流质食物！”
“记住了，赶明儿个，我就让人把牛记的老师傅请进大奥，专门为你做生煎。”
沈巍碰了碰罗浮生的额头，讨好道：“不管怎么样，这虾仁粥你也该是喜欢的吧？”
“嗯，还行吧。”
罗浮生轻哼一声，然后又连忙说道：“不行不行，不能把人家牛记师傅请进大奥，那也太霸道了！”
沈巍从善如流，点头答应道：“好！都听你的，以后我派人每天去买就是！”
顿了顿，沈巍又道：“其实我也可以学着做……”
罗浮生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巍，心里面暖融融的，都不知要说什么才好。
到了时辰，门外响起女寄中的问候声。
沈巍连忙把罗浮生的领口掩好，之后才吩咐她们进来。
一番洗漱完毕，沈巍亲手给罗浮生舀了一碗粥。
“我喂你好不好？”
沈巍现在对罗浮生是珍惜至极，可又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，所以只得学着静宪院对待沈夜的模样，把罗浮生当成儿子来养。
罗浮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，“您还是快些吧！再晚就要错过请安了！”
…………
康宁殿，静宪院依旧面无表情，沈巍循例问候完毕，就开口说道：“若是母上无事，儿子就先带御台回去了。”
这话一说出口，静宪院和罗浮生，都目露诧异地看向沈巍。
沈巍揽住罗浮生的肩头，对着静宪院笑道：“御台昨晚为了等儿子回来睡得甚晚，儿子想尽快让他回去再歇歇。”
静宪院有些失神，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，沈巍见状，便拉着罗浮生的手，离开了这里。
一旁的女年寄不满道：“御台所也太言行无状了！哪里有青天白日睡觉的道理？”
静宪院没有理会她，讷讷道：“刚才将军唤他什么？”
女年寄心神一颤，艰涩地开口回应：“将军大人唤的是御台……”
“御台？”
静宪院的语气轻飘飘的，像是一抹即将随风散去的青烟，“多少年了，我有多少年没听见过这个称呼了……”
“呵呵，御台、御台……真好啊，不像我，大御台所、静宪院……没有半点温度……”
被沈巍牵着出了康宁殿，罗浮生怔怔地看着他，似乎也有些回不过神。
“怎么了？你昨晚没睡好，先回去补个觉吧，我中午回来陪你。”
“将、将军，你刚刚……”
沈巍揉了揉他的小卷毛，柔声道：“我的御台，我刚刚哪里做得不对吗？”
罗浮生这次听清楚了，整个人都晕乎乎的。
他咬了咬牙，在沈巍脸上啵了一口，然后转身噔噔噔地跑掉了。
沈巍摸了摸自己的脸，满眼含笑地踱步走开，不过却没有往暖阁去。
…………
罗浮生回到交泰殿时，发现寄中和年寄正在抓捕树上的鸟儿。
“停下！你们在干什么？这些鸟是将军养的，你们怎么……”
有个女寄中见着他来了，连忙跑过来行礼，然后解释道：“御台所大人，这是将军大人亲自下的命令，让奴婢们把这些鸟儿迁出大奥！”
“将军……怎么可能？他不是养了这些鸟十多年了吗？而且……”
而且这还寄托着他下辈子的期许。
罗浮生有些恍惚，那位女寄中也回答不上这个问题，只好又退下去，继续执行沈巍的命令。
下人们的手脚很麻利，交泰殿外的鸟鸣声，不多时就已然消退。
耳边骤然安静下来，罗浮生坐在床头，觉得心神十分放松。
他抚摸着身上西阵织的料子，总觉得这东西穿着不自在。
实在是太珍贵了！
不过一想到沈巍说他适合，他又忍不住傻笑。
笑着笑着，不知不觉便歪在床头睡着了。
再醒来时，沈巍笑盈盈地看着他，见到他睁眼，立马凑上去给了个额吻。
“醒啦？渴不渴？”
罗浮生揉了揉眼睛，看着沈巍递至唇边的茶盏，张嘴咕咚地喝了一口。
“慢点喝，仔细别呛着。”
沈巍小心翼翼地配合他的动作，等人喝完了，又用手绢给他擦了擦嘴，顺便捏了捏他奶呼呼的脸蛋。
“你跟我来，我有个惊喜要送你。”
“惊喜？”
罗浮生挑了挑眉，从床上翻下来，紧紧地跟在了沈巍身后。
将军大人把他带入了一处偏殿，里面黑乎乎的，好像窗子被封了起来。
“巍巍……”
罗浮生喊了沈巍一声，看到他转身往外走，觉得有些奇怪。
没过多久，沈巍捧着一个蛋糕折返，蛋糕上点燃了红烛，柔光摇曳，好比暖阳。
而那一颗颗小太阳底下，是熠熠生辉的无数星辰，在这一方黑暗殿宇中，演化为了一片浩瀚星空……
星光明灭，闪烁翕忽，神秘又深邃。
远而望之，皎若群星生璨晕；迫而察之，又灼若芙蕖出渌波。
“星空蛋糕？”
罗浮生睁大了眼睛，看着沈巍手上端着的东西，随后又讶然地盯向了自家将军。
“喜欢吗？我想了很久，送你星星，送你月亮，不如送你一片星空。”
沈巍把蛋糕放在桌上，伸手把罗浮生揽入怀中，鼻尖贴着他的面颊。
罗浮生咽了一口口水，重重点头：“喜欢！”
“这可是我亲手做的，我切一块给你尝尝？”
沈巍抓着罗浮生的手去拿餐具，罗浮生任由他摆弄，临到头时又舍不得了。
“别……我、我不想破坏它。”
沈巍乖乖收手，和罗浮生十指相扣，声音缱绻而缠绵，“只要你喜欢，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做。”
“我、我想再看看！”
罗浮生靠在沈巍胸口，听着他坚实有力的心跳，只觉忘忧却恼，唯余岁月静好。
默然半晌，罗浮生突然醒起一事，忙问道：“我听她们说，你下令迁走外头那些鸟儿，这是为什么？”
沈巍温热的鼻息拍打在罗浮生耳畔，温声道：“它们清晨叫得太欢了，影响你休息。”
罗浮生心头一暖，转过身揽住沈巍脖子，“可是你喜欢啊……”
“我养鸟是因为觉得孤单，但如今有你在，我便什么都不缺了！”
沈巍说这话时，眼睛里的情意近乎要实质化，烫得罗浮生浑身发热，忍不住去吻了吻他的眉心。
“那你还说下辈子，想做自由自在的鸟儿……”
“不想了。下辈子我还想做你的巍巍。”
沈巍捧起罗浮生的脸，耳垂有些发红，心跳有些加速。
“我爱你，浮生。”
“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，让我这辈子、下辈子，乃至生生世世，都只做你一个人的巍巍？”
沈巍那双灼人的眼，满溢着醉人的光，迷人的面庞，动人的情话……
罗浮生什么都说不出口了，只好以吻封缄，一拥万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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